只听一支曲子。 只为这支曲子保留耳朵。 一个肖邦对世界已经足够。 谁在这样的钢琴之夜徘徊? 可以把已经弹过的曲子重新弹过一遍, 好象从来没有弹过。 可以一遍一遍将它弹上一夜, 然后终生不再去弹。 可以 死于一夜肖邦, 然后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活过来。 可以把肖邦弹得好象弹错了一样, 可以只弹旋律中空心的和弦。 只弹经过句,象一次远行穿过月亮。 只弹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阳光, 或阳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块黑暗。 可以把柔板弹奏得象一片开阔地, 象一场大雪迟迟不敢落下。 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刚刚才走开。 可以 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肖邦, 可以让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阳光下。 琴声如诉,耳朵里空无一人。 根本不要去听,肖邦是听不见的, 如果有人在听他就转身离去。 这已经不是肖邦的时代, 那个思乡的、怀旧的、英雄城堡的时代。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在弹。 轻点,再轻点, 不要让手指触到空气和泪水。 真正震憾我们灵魂的狂风暴雨, 可以是 最弱的,最温柔的。 1988年于成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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