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不,你应该是快乐的! 应该的…… 你的额头玻璃般光滑而冷硬── 它能刺得上谁的痛苦么? 〔二〕 我不知道该如何适应这气候! 你眼里的寒暑表太不可捉摸了。 才不过一眼的工夫呀 你眉梢闪跳著虹之舞的缤纷笑影 已隐逝不见 而在繁红如火的榴树身上 却结满北极十二月纍纍的奇寒。 〔三〕 我怎么好抱怨荆棘呢? 我的鞋子本来很厚实的, 是卤莽与悖慢把它削薄了。 幽独的屋角有蜘蛛在补缀 永远补缀不完的暴风雨的记忆; 今夜十字架上月色如练…… 〔四〕 你的软红鞋著地时有多轻飘! 宛如靦腆的落花忐忑的喘息── 怕飞尘搓你的脚?抑是怕挑醒 空气偷偷舐吻或走你的影子? 〔五〕 昨天, 你像一枝娇花 黏著火与酒 飘落在我身边; 我轻轻拾起,看看又丢下 我没有暖室,没有瓶,也没水: 我是从沙漠里来的! 今天 你像一抹寒云 头也不回一回地 向银灰色的天末远去; 我弹掉袖口飞尘似地笑笑 本来没有汗的心又洗过一缕凉颸: 我原是从沙漠里来的! 〔六〕 二十年前我亲手射出去的一枝孽箭 二十年后又冷飕飕地射回来了 我以吻十字架的血唇将它轻轻衔起 轻轻吞进我最深深处的心里 在我最深深处的心里,它醒睡著 像一首圣诗,一尊乌鸦带泪的沉默 这沉默,比“地狱的冷眼”更叱吒尖亮 它使我在种种媚惑面前震慑不敢仰视 〔七〕 我要 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 把心上的衣服全都脱下 散发跣足,兀立于“伊甸园之东”── 只有哀悔与我相对沉默的地方 让年年月月日日呜呜咽咽 乱箭似的时间的急雨 刮洗去我斑斑血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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