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年农历元旦,予自外只溪搭早班车来台北,拟转赴云林斗六访友。车经至善路。蓦见左近隔座一老妇人,年约七十六十七岁,姿容恬静,额端刺青作新月样,手捧红梅一段,花六、七朵,料峭晓气中,特具艳姿。一时神思飞动,颇多感发。六、七年来,常劳梦忆。日前小病,雨窗下,偶得三十三行,造语质直枯淡,小抒当时孤山之喜于万一而已。七十七年一月十一日于永和。 车遂如天上坐了 晓寒入窗 香影 不由分说 飞上伊的七十七 或十七 只为传递此一 切近 而不为人识的讯息而来: 春色无所不在。 春色无所不在! 老于更老于七十七而幼于更幼于十七 窈窕中的窈窕 静寂中的静寂: 说法呀!是谁,又为谁而说法? 从路的这一头望过去是前生 从那一头望过来 也是,不信?且看这日子 三万六千呱呱坠地的 每一个日子 赫!不都印有斑斑死昨生今的血迹 五瓣五瓣的? 若举问路是怎样走过来的 这仆仆,欲说不可、不忍亦复不敢 多长的崎岖就有多长的语言…… 是的!花开在树上。树开在 伊的手上。伊的手 伊的手开在 地天的心上。心呢? 地天的心呢? 渊明梦中的落英与摩诘木末的红萼 春色无所不在 车遂如天上坐了 ──民国七十七年四月蓝星诗刊第15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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