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呀,羊呀,马呀,都有一颗霞青云淡的心。老陶 狠狠掐灭烟头,说:“这几乎赤裸可见”,它们在黎明的 厩中闲谈,谈雨水,谈收成,田埂上夏季越滑越远。 谈主人,衰老的驼子,咳得很凶,勾着腰朝下生长 绝望地生长,灌浆,壳却是空的。有时的话题要塌向唯心主义 “鹭鸶的白,难道是谁洗出的?还有泥泞的黑,我们终生的 奴役”。许多事物,生而注定。要趁黑前往湿漉漉的山顶 或是牛呀,羊呀,马呀的子宫里扎营。要趁黑去井中 提水。他有点瘸了,剩下的半桶水,注向石槽 它清亮地回旋,夹着三两声未散的鸟鸣,碎叶翻腾。 老陶哑了多年,突然地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2004年10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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