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传说

我的影子,象个会说话的老虎
小屁股扭了几下,再奶声奶气得蹦出蛮子音
屁颠着收拾霞光去了

目前,夜色正浓,我的影子就化身手握
钢枪的哨兵.替主人忍住了
好多年的眼泪.并悉数收藏一些
破碎镜子,看那些止不住的记忆唠唠叨叨的样子
我的影子就是,年迈的外婆了

她身姿佝偻,用白发呼吁晨光
声音暗哑,一连串的咳嗽象极了
正在破碎的玻璃球


数星星的人,也许去半岛了

找不回来的人,一定是去数星星了
每天都抱有展望念头的傻子
想不全借口,只好在夜空的另一头
学会沉默,练习星光所拥有的
微笑,练习悲情的对手戏
练习不再熟稔的句子

数星星的人,也许在西边
也许在半岛,也许在森海重洋之外
也许已在挥手之间

你要是执意要数星星.一定要留意
那颗在微笑的时候忍住
故事和眼泪的,会叫你长辈的小星星
她爱上了黑夜,并执意成为
你寂寞时的小雨点
止不住地淅沥


英雄埋骨处

我用一整月的时间,反复折叠自己
并熨平每一处细碎伤口
折至左胸三分之一的位置,看到"英雄埋骨处"
我先是觉得一阵凄凉
而后就发出了暧昧的冷笑

我还要继续地把自己折叠好
给晴朗的六月看
我是那么地
完好无损


想一个人好快

想,这个词.
象一起不再时新的交通失事.在许久前
在尚未愈合的江面,在伤口新鲜的马路对岸
光荣献身

可我并没有在那么长久的哀悼里学会
光滑的转身,我卡在拐角处
从不言语,也不肯透露翻阅人
仓促和悲哀的身份

想一个人,好快.
我先拿一把扫帚,来回扫荡他的名字
再用畚箕,收拾他赋予的每一次怜惜
最后,习惯性地从窗口
扔下不明飞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