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

上海下雪了。汤臣周围的雪真明亮，大片大片
象棉花，象少女的乳房。落在富人们的肩头
意外的柔软和甜。这多象天空对大地的恩宠
这多象国家对人民的爱

上海下雪了。有人熬夜吞食乡情，叹：
“年前的日子难以下咽”，他们卷铺盖，奔赴人流
象焦渴而无路可走的麻雀，掂着那些可怜的余粮
飞着，喊着：车票，工钱，老婆孩子，还有我的爷

上海下雪了。为这人间正剧作下铺垫
石库门的灯光外泄，邻居们均已关好自家的门窗
她一身赤裸地走进黑暗的小说，与梦里的人
约会，接吻。谈及这场黄昏雪。愤懑地写下
“色戒”。


病中书

我的转变，象黑色技巧。
我们相遇，犹如病人。睁着大眼睛
看世道狠狠黑下来。

我们确实是病了：牙龈肿痛、声音嘶哑
吃蒲公英不足以降火，只好互赠黄莲
小心吞咽

痊愈后，我必绕开那些火辣的误区
给情爱留下遗言：寒冬腊月
忌食荔枝、橘子、菠萝、桂圆、石榴
辣椒和火锅


旧契约

“我们一起烤火，撕全羊，痛饮二锅头
我要扮成最美的愚公，咒骂长江，秦岭，还有
罪魁祸首的太行。

我要伸手摘下北斗七星，并教会他们，夜以继日地
说爱你。”

这是一封书信，我将寄往唐宋的十字路口
如果多年前你也曾爱过我，莫犹豫，我借你十里霜花
借你赤兔马，趁酒醉情浓，务必在黎明前
劫下这美丽契约。契约里：我们无限恩爱
且发誓：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