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走了。
这里潮润然极易上火，我常觉
肺腑灼烧，心也渐渐坏死。

这天下是苦命人的
前三年踝关节微恙，这些日子
股骨内倍感疼痛，剩下的坏牙根怕也存不久了。
春风可重塑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国家
却无法救治我
一个在烈日中凋零的人。

而今，我无路可退了。
楚河汉界都归作了他人，连身子骨
都不听使唤，我在黑夜中见到的每一盏灯火
都是幻觉。过路人顿时长上獠牙
一辈子想要共渡的眷侣成了青面兽。

这天下是苦命人的
她曾在京城，在海上，在很多没有人去过的地方
一直梳理她的贵妃情绪并写下《长恨之歌》
无人听，无人诵读
更无人肯去体会。


《贵妃情绪》

她生于乡村，曾耕种也喂过鹅
少年不乏皇后梦。
以为在《诗经》里能遭遇骑白鹿的人
有小算计，却无数次在《周易》里大失算

路途尽毁，染一身无法再治愈的虚寒
病症。她总也不明白这个世上再无一个
李姓的人，肯宠她而舍天下
凤尾坡箫声未尽
此人间情种已绝。

归来还是云去？乡野辽阔
都市忙碌，何处才能容下这无比狭小
却不可忽视的贵妃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