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可怕的 一个煮硬了的蛋在一个锡柜台上裂开的小声响 那声音是可怕的 当它在一个饥饿的男人的记忆中搅动 那人的头也是可怕的 那饥饿的男人的头 当他看着自己在早晨六点钟 在一家大商店的镜中 一个头灰尘的颜色 但是他看的不是他的头 在Chez Potin的玻璃窗 他对他的头漠不关心 他不想它 他做梦 他幻想别一个头 比如一个小牛的头 加上一种醋酱 或是任何一个可吃的头 于是他甜蜜地动起他的颚 甜蜜地 于是他甜蜜地咬牙 因为世界讥笑他的头 他不能做什么来跟世界对抗 他一二三数他的手指 一二三 等于三天他没吃东西 纵然对自己重复说三天 不能渡过 还是渡过了 三天 三夜 没吃东西 而在那些窗玻璃后边 那些馅饼那些瓶子那些罐头 死鱼由罐子保护 罐子由窗玻璃保护 窗玻璃由警员保护 警员由恐惧保护 六条不幸的沙丁鱼有如此的防卫…… 再向前一点是小酒巴 奶油咖啡和热卷 那人颠踬着 在他的头中 一团文字的雾 一团文字的雾 可吃的沙丁 煮硬了的蛋奶油咖啡 渗甜酒的咖啡 奶油咖啡 奶油咖啡 渗血的奶油咖啡 一个在他的住区内很受敬重的男人 大白天遭屠杀 那凶手那无赖打他那里抢窃 两个法郎 等于一杯渗酒咖啡 零法郎七十生丁 两片奶油面包 和给仆役的二十五生丁贴士 那是可怕的 一个煮硬了的蛋在一个锡柜台上裂开的小声响 那声音是可怕的 当它在一个饥饿的男人的记忆中搅动。 (Jean-Marie Schiff、陈瑞献合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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