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迷宫,但医院走廊的尽头 却有迷宫的弱项。天知道 我为什么喜欢听到他 像买通了死亡的神经似地轻声叫喊: 还有租船的没有?其实, 他想说的是,还有租床的没有。 但由于口音里有一口废弃的矿井, 每次,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把租床 听成了租船。一晚上,十块钱。 行军床上,简易支撑起粗糙的异乡。 快散架的感觉刺激着我 在黑暗的怪癖中寻求一种新平衡—— 肉体的平衡中,波浪的平衡 后面紧接着语言的平衡,以及 我作为病床前的儿子的眼泪的平衡, 而灵魂的平衡还远远排在后面呢。 上半夜,我租的床的确像船, 而且是黑暗的水中一条沉船。 下半夜,我租的床像一块长长的砧板, 很奇怪,睡不着的肉并不具体。 我的父亲刚动过大手术,他的鼾声像汽笛, 于是,在福尔马林最缥缈的那一刻, 每个黎明都像是一个港口。 而我作为儿子的航行却还没有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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