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 这片陆地是最后一支海军巨大的鳍 上面插着桅杆、旌幡和不可动摇的原则 望远镜在距离中看到了领袖和哲学带来的问题 它倒向内心,察看疾苦和新生事物的来意 我的美德和心病也被火星上的桃花眼所窥破 这片陆地是一只注视和被注视的眼睛 它站得高,看得远,也被更远的耆草注所看见 犹如远航归来的船,水手和人群中的一双眼睛互相发现 我唯一看不清楚的是死,是革命前的文字 因为罗盘已集体赠给了鲸鱼,如同把国家赠给了海军 我说的不是一个岛国,在大战中向游牧民族发射可乐、服装和 避孕药 我说的是雷达向基地发射回来的是怨恨和回忆 我不说一段历史,因为那段历史有错误 因为罗盘被冲上海滩的鲸鱼捎给了欧洲,供一个内陆国制造 钟表 因为一头大鱼带头把它的鳃又赠给了路过的军舰 因为历史只是时间而已,是政变和发财! 我说的是殖民需要空间和哲学,需要科技和情人的信息 所以我说的是无线电、载波和卫星 它向基地发射回来的是偈语和谶纬 上升到哲学,就足以占领一代人的头脑 第三首 燕子在天边来回射箭 能够穿越春天而来的是瞳孔中的鸟儿,还有异乡的眺望 能够穿越游戏而到达学校的是童年 能够终生在纺织中穿梭的只有初恋的颜色! 一封长信打不开一个人的回忆,满山的水果打不开甜味 退役的士兵打不开贞洁,奏折和钟声也打不开我的心! 如今纺织打不开最深的颜色,因为那是死恋 属于长头发、大眼睛和想不开的心! 但是贝壳打开了海,送别中驶出的帆船 来来去去都是回头的浪子,来信打开了岁月 初恋中最浅的颜色,每年被小路修改一次 因为那是身高,属于故乡和年龄 树枝也打开了天空,燕尾美丽的剪刀正来回修剪 第五首 我心比天高,文章比表妹漂亮 骑马站在赴试的文途上,一边眺望着革命 一边又眺望一颗心被皮肤包围后成为人民中的美色 我看见一颗心率领全部生活夺取天下 却无法统治,种子不能统治花,皇帝不能统治云 我还看见古典诗人占据文字,形成偏安,又骑马治天下 使人民由清一色的服饰到全体戎装,由欠收到饮食单一 那年,爱比恨后发芽,比枣树先结果且红透了脸和决心书 如同强烈要求自杀的身子用她的内心看到了领袖—— 那秋天的远境中蓄着分头进京的男人,使她甘心被占领 请求用一颗最黑的心来消灭旧社会 而我已从对人类社会的崇拜发展成为眺望 且骑着马朝奴隶社会上游而去 第六首 我对情人的占有曾经属于武装割据 多年后我彻底地洗心和革面,转向和平 所带给生命的结果仍然是老问题的复辟或种子对种子的重演 我飞身下马强奸一个名词或在书中搂住一副细腰 纵马踏过生生死死的字词一路上还是拱手让出大好的河山 历史倒流带来更多的场合改变了我的品德 因此我的品德也是别人的回音 一夜豪赌我模仿了别人的输赢,挥霍尽皮肤和牙齿 仍然只能拖着刚到手的国家窜到北方去寻找马蹄来耕种 并且用膏药阅读士兵从伤口中寄来的书信 这一切的关键仍然是所有制问题 我飞身上马逃离内心,进入更加广阔的天地—— 世界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但伟大的爱仍然是暴力,客气地表达了杀头和监禁 因为,生与死,来自历史上游的原始分配 万物均摊,而由各自的内心来承受 第七首 鹰在天空劈着粗野的马刀 洞箫吹出寒风,使兵书中的师兄更加飘渺 他萧杀的身世是连接现在和过去的轻轻一瞥 鹰滑翔 ,在水与云之间带出一条光阴的线索 仿佛把死与生分配给了秋天,使其平均,一样的美丽和冷酷 如同把弯曲分配给河流,把红色分配给内心 把平原分配给视野,把风分配给倾斜的箭 但是,是我看见箫声中的敌人 以及其中为收割生命而准备的足够的红色,因此鹰上升 如同塔楼中升起的风筝线靠近天边的美女和云朵 因为鹰习惯距离 但是,云朵中的渔夫看见了贝壳的咖啡馆中被海风吹拂的师弟 他们由此互为生死而又不能见面,因为他们本为一人 是从故国的大山上走下的最后一个强盗 他们已在帝国的碎片中失踪,年年不回,因此鹰俯冲 一个叫文,一个叫武,在诗和书中睁开双眼如今他们依然看见 群山的马背引伸出无数世纪,引伸出鹰 第九首 在劳动和斗争中摸底、摊牌,然后前进 这就成了你夫君,骑马跑在功名前面,远离了阶级 读书、生病和狂想 在玫瑰色的天边露出虎牙求见公主 走在你侧面的人,超过内心,鬼话也就超过文化 在社会上鬼混,一个文化妖精,相当的假 半字半人,又像书法又像秀才 这是那骑马跑在你婚姻前面的情人,但思想落后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假”字害了他终生 不读书的人,又不是大师 容易从商店混进水果糖,甜起来的是歌星和事业 能够从你的眼泪中流进电视连续剧 这也是你那骑马跑在初恋前面的情人 他是你扫盲班的老师,写的字比核桃大比约会小比心还黑 这个世界,文化多,道理多,所以隐士已经绝迹 符合你内心的人,那肯定不是我,但一定也很混蛋 他必须脱掉文盲的帽子而又不过分 而今,自渎又自强,压住了超阶级的酒量和爱一个女子的后劲 想去参加劳动,走上山下乡的路 第十首 我只有从种子中进入广阔的天地 我请求节气和风水,请求胡豆和草药把我介绍到农村 我请求一年中最好的太阳把我晒成农民的老大 我请求电话、火车、拖拉机把我送到公社 让最好的豌豆和萝卜给我引路 让最瘦最黑的二贵、铁锁、小狗子或别的小兄弟 把我领到队长的家里,接受他的再教育 我在南山上种树,又在北山上披着棉袄牧羊 在二月里,我紧锁双眉注视解冻的河流流向城镇 流向探讨学问的人群和我的朋友们 我站在峭岸注视着春耕的实质和宽胸膛的原野 在播种的季节,我目空一切 没有文化也没有王法 只有满天的飞花、蝗虫和麦芒越过一生中最宽阔的地平线 第十七首 海的那一面就是结局 那是南加勒比,我想去睡觉的地方! 当我的耳朵在海面竖起 我就听到了水手们两年前的叹息,一只邮船 离海难事件至少还有一千里路程 我听到星子们在水里恋爱和叹息 如同那个遥远的暑假之夜 月亮爬进我的书包里悄悄写字 还有天狼星的航灯,招引爷爷的军舰驶进驶出 另一年,在中国扬子江的码头,一只客船离港 曾使一个少年的梦境得到无限的延续 如今,邮船停下来,在时间上悲哀地作业 在罗盘上寻找沉没地点,然后静静地沉没 信风曾猛烈地吹,把白帆吹向了童年 把心吹回了家乡,把二月吹回了和煦的圣卢西亚 我不知道加勒比海有多远 但我相信世界上的珊瑚、灯塔、报纸和海难 我曾站在船舷,看见那片海域与我灵魂相距的那两年路程 穿插在一个若隐若现的浪漫故事后 正慢慢被翻身的鲸鱼卷进瞳孔 第十八首 沿着白云的山谷有一条通往爷爷家的小路 一路上,我的命被延长和借给他人 而一个女人的青春却因此缩短 她的一生 只够用来约一次会 在那冒着蒸气的家乡,在那书斋里隐现的渔村 我借给别人的是性格和经历 是树枝上高挂的泪珠和马背上斜挂的长枪 我把命借给了别人,在一个上午打开地图 把国家解散,再用一只信天翁 把南部向北卷叠,然后把活法告诉了他 提醒他飞身上马 把死分作两次来实现 一次是爱,一次当然是恨 就在这两次之间 我坐在大树下,回忆着浪荡的青春 正当阳光耀眼的中午 在海湾,信风播撒着海鸥的花粉 一只钟粗暴地走动 一只蘑菇在倾听海湾对面磨坊的声音 而在海上 我看见巨大的云朵正把时光吸上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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