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出发,火车进站 导演同意如许开场 镜头梦见她骑着乌云 还乡,少小抚琴的手指 此刻,勒紧乌云项上的缰绳 乌云又被另一个镜头梦作 蒸汽,醉酒的火车头 冲入骑手脱轨的港湾 在蒸汽浴室,她梦见镜头 为她安排的竟是深渊 她醒了,她发现 世界上到处都是蒸汽 一个冬泳式的过渡 导演渴望,江水也能被她 梦见,化作浴池一隅 雪花也为蒸汽写意 镜头使她并紧两腿,她立在 跨江的公路桥上,看着 少小的她,跟着爸爸 跃入冰水里幽黑的清晨 北风吹送,丫头还乡 三天两宿,火车帮她 重新找回了黑夜,她枕着 雪地上空的黑暗 还到梦乡,她梦见葱白 而不是红肿的手指,萦绕在 键盘间吟弄,"直把香港作 南极,日日白夜无尽头" …… 白夜,那位诗人 她被唤醒,那些诗句 导演为她寄来一封 情书,她无法忆起 歪扭的字迹,出自哪一位 温水和泡沫环绕的诗人 她只能用手指回忆 那些器官,也许 偶尔一次,她允许诗句 流淌进自己的身体 也许,那不过是一只榴莲 与她同车到达,汁液 与气味,早已被旅途抽干 2000年12月18日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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