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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流浪6 s$ Z3 l/ F9 @% g5 i
流浪只为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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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行走带着另一个人,一个人对话与另一个人,一个人微笑对着另一个人。”小北停顿一下,对巧灵道:“你听不懂这句话。”
1 a C6 W, L/ \/ P$ j “灵魂。”巧灵眨着大大的眼睛道:“这正是我要到达的地方。”
+ y! E1 s7 O1 x) d9 P+ {; I “不,是爱情。”小北的眉宇间总凝着一丝忧郁,他望着远方,道“爱情是我的方向。”
# N# Y! u) K2 _# t; A 月色笼罩下的草原,更显得空旷,风吹过耳畔发出一种悲凄声,使本就寒冷的夜晚更添一份凄凉。
& `% Q5 @( \2 W4 w% { “睡吧,天越来越凉了。”小北看了一眼正在数星星的巧灵,说道:“明早还要走路呢。”
. b( `4 l; c, X+ P W 巧灵看着夜空道:“是不是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人?”0 x# X. }$ D* ]" ^( T/ V0 P
小北笑道:“应该是吧。”- {/ R8 @/ L% b
巧灵笑道:“你说是人死后的灵魂变成天上的星星呢,还是天上的星星变成了人?”
9 j; z% i% X( F2 U 小北对这天真的问题,只有无奈地笑笑。
9 q+ U2 ?3 `! V/ c5 s “明天我们是不是就要各走各的路了?”巧灵的眼中掠过一丝忧伤,说道:“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吗?”
3 G2 `; t5 R( Z% a$ _' ~: V9 E 小北淡淡地道:“我习惯了一个人走。”8 d2 y( i' K" V: t) J9 q6 O
巧灵道:“我能看出你的孤独,你需要一个伴儿。”
9 C( D0 ?, C4 r, [" M 小北抬头看着月亮说道:“她在我心里,我不孤独。”9 x, {$ h. |( U! x9 k2 r
巧灵眼中落下一滴泪,默默地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V! t; m2 ~0 j)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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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也是在草原,小北问雪莲:“明天我们是不是就要各走各的路了?”7 T i1 f. I1 X# h" C& ?3 U- T
雪莲道:“我习惯一个人走。”9 N6 q/ e2 W! ]4 E
小北道:“难道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吗?”7 Y, W# B5 e. \# F9 t$ }
雪莲道:“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再相遇。”
9 B& [8 r: a1 e( b$ b- X “如果有缘……”小北自言自语,泪在月色下更显晶莹。为了这句话,他走了多少路,流过多少泪,而缘分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虽然巧灵的眼睛和雪莲的很像很像,但他知道她不是雪莲,雪莲是不可代替的。* g' Y" u! |- I2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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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寒,风吹池皱碎婵娟。; d- d( t( l+ a9 [6 X
孤木低泣,远黛黯然。% |' s8 K- A7 D5 G: s
惹起满心惆怅,疏星无语对谁言!3 s8 t9 K9 o7 a0 V
繁华如梦,梦醒飞鸟各入林。# c8 V q7 ]4 W# B' u+ i
声声呼唤切,难挽离人心。
. y G+ |4 d- _! X) w) p 欲问月老怎写姻缘书,
6 `' q# O: a1 \) w3 r' @ 不见人人皆道相思苦?
: _; z C5 B2 S6 z' j( _7 }5 ~0 x 相思苦,与谁诉?
0 q0 f7 V% F ~6 y 悲伤化句泪为墨,信笺寄何处?
$ _2 t7 K% Z$ d' s 巧灵在帐篷里含泪吟出的这首诗,像针一样刺在小北的心上,他再也没能控制住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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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3 Z, W8 C \# |# s 第二日小北醒来,巧灵早已离开,他突然有种失落感。,这一路走来他遇到很多女孩子,但他都当做过客。他知道巧灵的失落感会更强烈,就像那年自己离开雪莲时的失落感一样,一丝无奈,一丝忧伤,一丝不甘。
7 I/ u3 \- ?+ n# ^$ E: T “巧灵……”小北呆呆地看着巧灵搭帐篷的地方。
7 A8 \: j0 A* A4 J: @ “巧灵……”小北的喊声中带着一丝凄凉。
4 X8 j& Z! v3 N1 j( G4 Z: L0 y( X “巧灵……”草原空旷,没有一丝回声。2 n t1 }4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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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一个人,小北背着行囊走在自己的路上,路很长,长到看不见尽头。" Y' y3 \5 Q: M+ Y+ M; d) `
“路没有尽头,是因为人不愿意停下来。”这是雪莲说过的话。$ }( g! K* y8 D! j0 }0 g9 L
“人不愿意停下来,是因为没有适合的港湾。”这是小北的话,所以他一直走,一直走……$ f% M* m! u0 D C% Y
走了很久,小北看到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身边大大的背包,像是坐着另一个人。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能遇到一个同样背着行囊走路人,不能不算一种惊喜,而他却没有惊喜的感觉。
" |2 H, b! |" D 前面那人也看到了小北,似乎有些兴奋,站起来朝小北挥手。
9 r( `% ?8 Q$ |. e3 e3 {7 T 小北走至跟前,才看清那个人竟是一个外国女子,虽然那女子嘴唇干裂,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这些并不影响从她那蓝眼睛里流出的西方女性美。6 z, U1 L- r+ b: K! f2 p$ q$ z
那女子指着自己的水壶,用生硬的汉语对小北说道:“水壶漏了,从昨晚至今没喝到一滴水。”
2 P3 D% J: Q$ m) O5 T$ H; X 小北看着她那干裂的唇,似乎感觉到她那种对水强烈地渴望,于是解下自己的水壶递给那女子。那女子接过水壶喝了几口,又把水壶递回去,感激地看着小北说了句“谢谢。”: c, q3 a3 w3 S) m$ F5 [9 e
小北只淡淡一笑,把水壶系好继续走路。
# _: f7 M8 Z; U% C- B- J 那女子背起行囊,紧走几步追上小北,道:“一起走吧,不会太孤独。”
- x) F" f6 x9 a! |8 m+ I1 B% \ 小北仍旧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那女子继续说道:“我叫安妮,二十五岁,来自英国。”
* U# R x- N5 b# y" Z$ W+ l 小北不语。% n) W/ ], z0 j+ a+ f
两人默默地走着路,一段时间后叫安妮的女子似乎不适应这种沉默,又打开话匣子:“中国的西部真美,如果能在这里生活几年就好了。”
: D0 {) e3 a3 o* K8 ?- m6 p5 \! b 小北淡淡一笑,道:“这是什么困难的事吗?”
6 W% t6 s Y8 p2 n( K- D 安妮见小北终于开口了,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说道:“这对正常人可能不难,但对我就太难了。”& B8 v: R5 O/ |+ ?+ k7 K: j g
小北满脸疑问的看了安妮一眼。
4 P9 [! e9 B) v- a& h* v 安妮微微一笑,说道:“我得了绝症,我要用剩下不多的时间走遍中国西部。” s+ } g2 s1 K, v% g9 }
小北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安妮的女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匀称,步伐有力,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坚韧。他突然流下了两滴莫名的眼泪,他想应该是安妮眼中的坚韧感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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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u9 _, Z7 o* J" C# T8 t 虽然白天太阳如火,但戈壁滩的夜却很凉。
, u6 w5 Z& s' b% e% B# G/ w 各自支好帐篷后,小北找了一些柴禾生起一堆火,安妮便拿出相机让小北看照片。照片中的孩子眼睛空洞,老人则目光呆滞,她介绍说:“这是我在索马里拍到的,内战与饥饿夺去了孩子们快乐的童年,夺去老人们安逸的晚年。”安妮流下了两行泪,继续道:“我很想帮他们,但我力量太小。”
) v- S8 k: k1 b0 O5 K& ? 后面又有一些是安妮与他人的合影,其中有一张是她和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拥抱的合影,她说道:“这是在河南艾滋病村拍的,这位老人是艾滋病患者,我与他拥抱时很多人都阻止我,虽然他们是好意,但我认为我拥抱的不是病人,而是生命,只要是生命就不应该受到歧视。”
0 s" W: V+ z3 F+ X2 U: T, B& J 再后面是一些在山村里拍到的照片,安妮指着一张背着柴的老人的照片道:“这位老人真的很可怜,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没一个愿意照顾她,她今年都七十六了,养了七只鸡,她每天除了到地里拾柴,还要做自己的饭,给鸡弄食,鸡蛋自己不舍得吃,想留着卖些钱,却全让孙子孙女拿走了。”8 l2 [. x/ I; x# F/ Q
小北看着这些照片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他看着流泪的安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O2 [7 k! ^4 ^0 I 安妮道:“我虽然家中不富裕,但我从小一直很幸福,父母很疼我,他们给了我最好的。我听说过灾难,但我从不认为灾难会降临到我身上。直到有一天我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那一刻我感觉有人突然拿走了我的快乐。也就是那时我知道了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人在经历疾病或灾难,于是我做了带着苦难与快乐周游世界这个决定。我无法改变任何人的苦难,但我可以用我的余生,让更多人去关注正在经历苦难的人群,所以我一路走一路拍摄一路写,我挣的稿费除了我用,还可以帮助一些正在经受饥饿的人暂时摆脱饥饿。我认为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那就是使自己快乐,给别人快乐。”$ c: o4 d, @; Z( Z
小北借着月色注视着安妮,篝火先是在安妮的眼睛里燃烧,然后是她整个人燃烧起来,接着他感觉自己也燃烧了。
{3 V8 }+ G$ V* p2 g- ~) A2 P% I “雪莲,雪莲……”小北呢喃着。: W8 O; n# u' P' t; ]9 e
安妮道:“你怎么了?”0 R) G, J' P+ i) L: V
小北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没事。”
( K' |( `6 ]/ r( {9 v, i 安妮微笑道:“看得出你把自己隐藏得很深,你一定有什么苦楚。” h/ m9 v0 ]. f6 k6 @
小北淡淡一笑,说道:“没有。”
6 W, u2 X7 V6 ]" I0 ]) g* K 安妮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 d- V9 m/ M6 T1 {; n3 i9 K. H- X8 J 小北笑道:“我叫李震北,三十岁,叫我小北就好。”$ U" O: L1 x; C2 z6 R/ u6 h+ d
安妮问道:“雪莲是不是一个人的名字?”3 k% @* O3 {/ f& s
小北点点头道:“是的,一个像你一样关注人类苦难的人,也有一颗燃烧着的心。”
1 |- J# W) ^0 V- C/ ^- x 安妮道:“你的恋人吗?”
1 J7 a! k4 W1 T2 j+ w1 q 小北脸上掠过一丝忧伤,道:“是的,我今生唯一的恋人。”+ r1 C, o8 {0 `/ {
安妮没有再问,两人静静地望着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小北忙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安妮笑道:“对着流星许愿流星能感到吗?”
, P6 Y! Z0 H& O. b6 P9 Y8 Y: Q 小北道:“明知不会实现还许愿的人,许下的不是愿而是一份虔诚。”
- f! \; @" m, s+ |' Q) P; l" X) s 安妮听后也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 ]0 d9 S; g& |* u 小北笑道:“流星早没了还许什么愿?”; u' d& N. [* Q. j2 k
安妮道:“只要心怀虔诚,对着小草许愿小草也会感觉到。”
! ?' W/ d; B/ N: q2 o! K1 E# [ 篝火越来越小,最后只剩灰烬……8 ]( P" |# ?* ]: l2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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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两人又上路,小北问安妮道:“你为什么选择徒步穿行戈壁滩?”
- ^# @# G, R! w0 V 安妮道:“就是想体验一下生命中的荒凉。你呢,为什么选择徒步?”" D- M' S' }; u# r. |
小北笑道:“走了五年多了,习惯了。”6 _& o8 A/ t( F: v& I- \
安妮问道:“五年?你的目标是什么?”
! b; m3 y. I+ X4 L6 a+ Q 小北道:“爱情。”. p# e5 t; d, ^& T, i
安妮道:“为一份爱情走五年,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是值得佩服的,也算得上是执著了。”6 M; o$ b+ P1 K. k: w2 w
小北只是淡淡一笑。& M6 k* f+ b7 X' P$ c: f
' M5 [( D( r, `3 w. d1 n# R 前方一个徒步旅行者进入他们的视线,是巧灵。! s- u" T( e. {
小北突然兴奋,似是看到水源,他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短短几天,巧灵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沧桑。小北一时激动,抱住巧灵道:“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J7 p9 `9 ]0 F" }4 O
巧灵推开小北冷冷地道:“你想见到我?你不是习惯了一个人走吗?”! S& S' E( l! |$ Y- f8 h
小北道:“那天早晨我找你了。”
% t& Y. f8 m' t" C! N3 E1 F 巧灵道:“你找我做什么?你心里有她就够了,我只是你的过客。”
( h, P. C& v; M% K0 ]$ u' w, g. \ 小北尴尬地笑笑道:“别说这些了,给你介绍一个同路人。”
# ?& C$ r% X! j' U* T- |% _9 J! d 巧灵依然冷冷地道:“谁和你是同路人,你走的是你自己的爱情路,我走的是我的灵魂路。”5 d7 `2 j: i/ d5 g( K
小北道:“那天你走后我真的很失落,我喊了半天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你的身影。”
/ \. j8 B' f! z 巧灵知小北说的不是假话,一改刚才的冷漠表情,突然哭了起来,道:“你失落,你可知道我走时的心情?你可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我知道你会走这个方向,我也徒步穿行戈壁滩,一路风吹日晒,有时走几十里路都遇不到水,我都是为了能再见到你,让你相信我们有缘。”
9 r6 x3 r: ^# O: R t b+ x “如果有缘……”小北又想到雪莲曾说的话,他突然明白缘不是天定,而是由人决定。
6 \ q6 Y1 s5 |6 @ 这时安妮早已追上来,小北忙介绍了一下。' ]: ^3 Z! p7 p
巧灵对安妮道:“你就是安妮?我见过你。”5 I# U, G& ~6 K, h1 w$ D5 h( u
安妮惊奇地问道:“是吗?”# h! _. h8 D& s' C( c ^
巧灵道:“是的,去年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你事迹的报道,我才决定一个人走的,你用生命写,我用灵魂写。”- o( [ E8 x+ `0 D% F l
安妮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7 `( e4 k, t/ V2 o2 s 小北笑道:“前几天在草原上我遇到她,她眼神中的纯净吸引了我。”% ?5 w3 q7 A: j% A t
巧灵开玩笑道:“那时我以为他是苦行僧,都走了五年多,一定知道的很多,所以想和他结伴而行。”% f8 t, C$ a; w) }- ^3 J
小北道:“她是我这几年来遇到最倔强的女孩子,也是让我说话最多的一个。”
6 ?4 z2 y4 [# |' e e& l2 W 巧灵对小北道:“可是你却不想与我结伴同行。”
; T _' _! e; j% X9 B7 y 小北笑道:“你虽然二十四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 m- g0 I' ]) h3 o. L1 d
巧灵笑道:“这不是你的理由,是因为你心里有雪莲。”
8 | Y" A8 G- f9 U 安妮问:“你们见过雪莲吗?”
& x0 L0 r% M8 }0 b; m8 p1 p0 v" C 小北心中猛地一怔:“雪莲?”
7 L4 t2 W7 n, H 安妮微笑道:“是雪山上的花。”
, b2 R6 |1 X% _2 p, L 巧灵道:“只在网上看过,我这次往西部走也是为了看到雪莲,因为雪莲象征着灵魂的纯洁。”% H2 e* E, d5 E; V9 q0 U: o) u
安妮道:“雪莲象征着生命的坚韧,我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能看到雪莲。”0 s1 u0 x, {6 p( S
小北道:“雪莲象征着爱情的贞洁,就在我心里,而我却找不到。”他停了一下,抬头看着远方道:“不论多难,我一定要找到她。”. G' m n6 g3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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