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级风景点的黄泥路 把他们的心肠搅得稀烂。 县、乡两层西装干部一团和气 继续讲解龙须草和扶贫。 他们中间有人悄声叮嘱:千万 不要露出方言马脚;有人狠狠地 吸光了香烟里的困,把刚才 三流瀑布的小型壮观憋进肺里, 攒成下一段瞌睡的旅游资源。 一路平庸,几丛拐弯抹角的苞谷 草草遮掩着山区农业的私处, 并为他们的扯淡平添了瘦巴巴的 田园气象。“乖呀,好鸡巴大呀!” 从大柳乡的乌云到渺茫的城关镇 暴雨二话没说,从司机的公鸭嗓里 滚落下来,伤透了陪游干部的心: 他们体谅不到,反而盘算着 如何借机绕开县委的苍蝇酒席 赶回市里。但雨水残酷、山路痛苦, 政策疏松导致泥土下塌,河水漫溢 随便闯进道桥工程的财务漏洞。 大雨点砸痛了他们的鬼把戏, 面包车在河沟里的黯然熄火 更是掐灭了他们闪烁不定的 游民快乐。暴雨在倾倒沮丧—— “尻他妈,回不克了!”一声 本地尖叫终于戳穿了他们 由市委熟人的电话伪造的北京身份。 2000.7.29于鄂西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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